薛定泽

编不下去了

[CA]衍生||碧湖 chapter 1

角色属于Good Omens TV与《古罗马:一个帝国的兴起和衰亡》

OOC属于我


我们未尝不可将人类长达数千年的历史看作被神与魔操控的实验。

或者说,人类在各种神魔施予的因素中自由挑选,方组构成了今世、往世与来世。

正如莎士比亚言:“God is fair, master fate always stand on both ends of the scale, is destiny, who simply understand god gave his destiny.”——上帝是公平的,掌握命运的人永远站在天平的两端,被命运掌控的人仅仅明白上帝赐给他命运。


(1)

——如果天堂与地狱都以同样的布局布下他们的棋子,那么天堂和地狱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。

 

公元64年7月18日,罗马近郊。

克劳利身披黑色托加,站在无边的暗色原野里,背后天幕暗蓝,繁星璀璨,而眼前夕日欲颓,金虹与红光俱在无比天穹中浮沉。

他摘下了眼镜。

在夕阳真正坠入地狱的那一刹那,一只双头鹰划开鲜红的天穹,跟随夕阳直直坠入地狱。

血一样的余晖倒映在克劳利金黄色的瞳孔里。

马蹄声由远至近,哒哒,哒哒——马蹄铁踏在大道上的声音。克劳利闻声回头,注视阿兹拉斐尔从双轮马车上下来:“你来晚了,天使。”

“真抱歉,克劳利,”天使从裤带上拿出他的亚麻手帕,文雅地擦去他额头上滚落的汗水,“七月份的罗马太热了,我只能去爱琴海边上躲一躲。收到你的消息,我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。”

克劳利假装没有听到天使的借口,正在认真的观测天空。他此时甚至难以揣测自己的心境。他以旁观者的身份,见证过人类的诞生、创世第一次洪水,几许人类王朝的覆灭,但从没想过有亲手参与的一天。

他思索上帝与撒旦同时给出的预言——那个时候天使、恶魔与人类尚且揣摩自然指令过活——“双头鹰归于深渊,天使与恶魔把握时间之轴,引领狼群踏入黑暗之界。”

而我们之前所说,所谓恶魔克劳利的“亲手参与”,即点燃罗马帝国衰亡的导火索——在马克西穆斯竞技场附近的商业街放置一团火焰。

这团火焰将会席卷罗马城的四分之三,会让二十万人无家可归,会让勤政的尼禄成为一个疯子,一位暴君。

阿兹拉斐尔仍在擦拭他的汗水,直至克劳利不再看向已步入黑暗的天空,转而狐疑地看向他。

阿兹拉斐尔把亚麻手帕重新系回腰带,试图掩盖紧张:“是,你在信里说的很清楚,双头鹰坠落之时。这场大火会毁了罗马。”

“你根本不会撒谎,天使。”纵使克劳利已重新戴上眼镜,阿兹拉斐尔仍觉得克劳利的目光如刀刃一般抵在他的皮肤上,紧迫他的血管。“我没有在信里提及任何关于双头鹰的词。而且你本应于明天到达这里。三桡船到巴里港怎么也得三天。*除非有一种可能。”

阿兹拉斐尔心如擂鼓。

夜幕正在逐渐遮住他的侧脸。

他无法说出口,他此行前来究竟是要做什么。

紫番红花花期已过,田野上泛出不再繁盛的、忧郁的绿色。夜幕从诺克斯的手臂中游出,如一条巨大的拉塞鲁那,盖在罗马城的肩膀上。天使与恶魔如雏鸡躲在夜幕的两肋下,被路边的婆娑树影掩盖了色彩,将再也分不出彼此。

天使不得不向恶魔老友坦陈。他的话语含在唇中犹豫不决,心虚得不敢看他,便转头盯着远方的罗马城。阿兹拉斐尔的面孔在夜幕下模糊不清:“好吧,向恶魔透露情报是大错特错。我来此的目的和你一样,放火烧了马克西穆斯竞技场附近的商业街。”

“烧了啊!”克劳利道,“这是恶魔做的事!”

克劳利的夸张口气加剧了阿兹拉斐尔的紧张,他皱着眉头,剜向恶魔的眼刀没有底气:“这是,是上帝的伟大计划的一部分。”

克劳利说:“就为了这个,你们就放火烧了商业街。你们也知道,这场火会把罗马烧尽。啧,上帝以前还承认过再也不下大水。天使,我向你保证,放了火之后,再也没有一家剧院像罗马的剧院一样恢弘。”

“或许我……我可以到埃及去。”阿兹拉斐尔无力地反驳。

“那里的太阳会把你烤熟。”克劳利说,“我们必须阻止它。你早就知道后果,二十万人的死亡,他们绝大部分人都会下地狱。尼禄,那个你教导过的小男孩,会亲手把罗马帝国送到灭亡的道路上。”

“还不都是你做的好事,邪魔!”阿兹拉斐尔听到“尼禄”一词,生气地抬头瞪他:“在我用艺术教导他的时候,你把偏执和色欲送进了他的心里。他本可以是个明君。”

“色欲是利古尔给他的。”克劳利试图撇清和自己的关系,“艺术家大多偏执。”他尝试转移话题:“你应该再回去看看那个孩子,他现在二十七岁,长得和你一模一样。那个优美的鼻梁……”

“够了,”阿兹拉斐尔打断他,“他们,他们本就该如此!他们过于穷奢极欲了,这是应当的惩罚。不管怎样,天堂的推波助澜,不过是他们改朝换代的推力。一个帝国消失了,另一个帝国再崛起,人类的历史就是这个样子。我们……不,我该听取天堂的命令,对于人类来说,这或许是一件好事。无论怎样,我们等待的都是末日审判的结果。”

罗马历史高贵的喧嚣会消失在无际的沉寂里,他不得不承认,历史与沉寂不会有任何区别。*克劳利微微张着嘴,蛇瞳不自然地放大。他的目光透过漆黑一片的墨镜,在夜晚他看不清楚阿兹拉斐尔的脸。

他觉得这个面容和气的天使,会在冰冷的历史轱辘下救下这些蝼蚁。可他忘了天堂与地狱不是这场可笑实验的旁观者——他们自己本身就是驱车人。

他应沉浸在屠戮的欢畅里,而不是忽然从野兽般的欢畅里清醒过来。

他应高高在上地俯视人类渺小的进程,而不是突然在心底泛出无用的悲悯。

克劳利被心头的挫败击中了,可恶魔总能想到死马当活马医的点子。他做事从来不用十成十的打算,生命便是一场豪赌。

“天使,我应该带你去看看放火之后会发生什么,”他搓着手指,“恶魔的奇迹。一秒钟也用不到。”

他赌阿兹拉斐尔会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有一腔本能的悲悯。这个二十七岁的长不大的孩子,阿兹拉斐尔一手造就,他对艺术的崇尚与痴狂,世人无出其右。克劳利唯一寄希望于其上的事情,是阿兹拉斐尔会因为他培养出来的艺术天才做出的恶果,感到追悔莫及,到时候他就会自动放弃纵火的念头,让尼禄沦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君主,尘湮历史。

恶魔克劳利决意打下响指。

阿兹拉斐尔惊慌地伸出手,似乎是想制止他的行为,可为时已晚。

此情此景,像是临死者的回光返照,在一刹之间,尼禄·克劳狄乌斯·恺撒·奥古斯都·日耳曼尼库斯的一生,如翩跹的金色飞蛾,从暮晚意味的灰色原野中飞起。*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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